《恶俗》2.恶俗的日常事物(7)
这种情形对于新闻人员真是太糟糕了,倘若为了节省时间能在他们的文字处理机上点一下键盘就打出“坍塌(collapse)”这个词,而不必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出这个词,那该多么痛快呀。这个词着实在新闻中出现得大多了点:
德克萨斯州布朗斯维尔:“一次顶棚坍塌,至少11人死亡。”
纽约市:“第三十街大厦坍塌,阻断地铁列车,至少10人受伤。”
西弗吉尼亚的格林银行:“天文望远镜塔楼坍塌,造成美国科研大倒退。”
田纳西州科文顿:“桥梁坍塌。7人摔下致死。”
加利福尼亚州长滩:“无人知晓是什么引发了7月2日的坍塌(位于加州大学)……独奏大厅……当时空无一人,120吨重的钢骨水泥倾泻到地面上,砸碎了两架大钢琴。”
“废墟”(Ruins)一词是另一个有用的标识,如以下这段图片说明文字所示:
一块20吨重的比赛分数显示板,躺在新落成的耗资5200万美元的北卡罗莱那州夏洛特市立体育馆地板上的废墟中……这块显分牌,价值120万美元,……昨天,当它被吊向天空的时候坠落……
“混乱”(Chaos)一词也是一个我们会经常看到的词:
管理飞机旅行者的电脑陷入混乱
1989年5月13日。全国最大的航空电脑储存系统……昨天漫不经心地死机近12个小时,中断了全国约14000家旅行代理机构的正常运作。
把 装汽油的巨箱埋在加油站地下,并用干洗剂清理流液似乎是一个了不起的创造,完全避免了使用地上储备时的危害,因为地面上的一丝火花或一划火柴都有招致爆炸 的危险。然而,在南加利福尼亚,由于没有想到这些埋在地下的油箱不可避免地会生锈与侵蚀,于是导致了大面积的饮用水污染。仅举几个摘自《洛杉矶时报》的例 子:
戴维斯城:一加油站35000加仑的汽油发生渗漏,污染了100码以外的(一处)城市地下水井。
科恩县的格伦韦尔:1985年……发现一条宽1/4英里的汽油渗漏带,七处水井遭污染。
被埋在地下的盛清洗剂的筒也会腐蚀:
莫代斯托市:一家老洗衣店的四箱清洗溶剂漏泄,渗入土壤和地下水中……导致,100万美元的清理支出。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我想,如果这些责任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和训练(见“恶俗的大学”),他们或会有更灵活的想像力,有能力预见他们的贮藏箱的未来,或许还能发展一种对于事业与人而不是油料公司与加油的忠诚,此番议论或许并非离题万里。
同 样,那些建设和保养核能与核武器基地的人,也应有更开阔的眼界,而不能把目光死盯在当代的“外国石油威胁”或百万吨级爆炸能力的荒唐行径上,应认真对待基 地周围的白血病发病率。说到这里,形势已经太令人沮丧了,任何人若对这可怕的核区域的恶俗工程和建造有兴趣的话,请参阅泰迪·米尔恩的《看不见的屠杀:一 份有关核事故。核泄漏。错误管理内幕的悲惨纪录》(1987年)。总之,我们应该把有关核废料处理的丑闻敬献给工程师们……当这整项疯狂的事业兴致勃勃地 开始的时候,似乎从未有人好好想过这一切,不过在美国,事情还有一点点安慰,大多数工程企业的先天性不良构成了一线奇异的希望。例如,据最近的报道,调查 发现有近1/3的洲际弹道导弹要么不能用,要么永远不会到达它们的目标,这一事实使无数惊慌失措的欧洲人如释重负,并暴露了美国在冷战中荒谬的主导地位所 仰仗的工程优势的虚假和做作。
纽约市备受吹捧的新型公共汽车Grumman·Flxibles(此车名是一种典型的忸怩作 态,见“恶俗语言”),暴露出的问题不过是全国乃至国际问题的缩影。这些聪明的设计据说能节省燃料,对残疾人有利,有舒适的空调,全电力控制系统。可惜, 它们的轻型构架几乎一上路就马上发出疲惫不堪的噼啪声,驾驶出现异常。纽约交通局最终报废了这整批637辆公共汽车,对9200万美元的投资道了再见。
纵 观诸如此类的失态情况的原因,人们不应该低估全国文盲的伟大贡献。他们需要制造业和建筑业提供的职业,为了得到这些工程,他们必须装做读懂了工程计划书, 并假装依照书面的指示作业。当然,其中许多人只能通过造假才能完成这些工程,于是便导致了桥梁和屋顶的坍塌,焊接(如阿拉斯加输油管道)不牢,整项工程无 法运作,等等。如沃尔特·麦克奎得所说,“可笑的事实是,我们正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技术天才统治的时代,职业竞争也不如从前那么激烈。”换种方式也可以这么 说,某种装腔作势的技能已经超越了人类可以驾驭它的能力,甚至连对它产生怀疑都不可能了。
恐怕很少有几个人愿意回顾一下汉穆拉比法典①为鼓励竞争立下的法规:
如果某立约人(承包商)为某人建一所房子,而房子建得又不够结实,他所建的房子倒了,并导致该房屋主人的死亡,那么该立约人应被处死。
如果导致屋主儿子的死亡,那么该立约人的儿子,应被处死。
不过这条残酷的法规至少有利于避免美国司空见惯的现象,如建筑失误或者律师暴富等。
①codeofHammurabi,约公元前1750年古巴比伦国王汉穆拉比颁布的法典,用楔形文字铭刻在石柱上。
最后,很有必要明白,工程和建筑在其他地方(如最近的报道:“100多人死于印度的火车翻桥事故。”)发生的坏事也一样糟糕。不过只是糟糕而已。那还远远够不上恶俗。因为,没有人曾经说过印度是雄心勃勃的世界工程技术奇迹,因而会令世人羡慕不已。(见“恶俗建筑”)
恶俗航空
美 国是世界上惟一一个航空公司归私人所有的高度工业化国家。这就意味着,攫取利润和弄虚作假将操纵他们的运作,并邀请他们大规模地参与恶俗。他们的希望就 是,作为他们的主顾的我们,是极端不开化的动物,就像分不清食物和洗得半干的衣服一样,对舒适与难受的区别全然无知,他们还希望我们毫无记性,这样的话, 举个例子,我们就会从我们的记忆中彻底清除1987年西北航空公司全体机组人员的一次令人费解的失误,飞机从底特律起飞时竟打不开辅翼,导致156名无辜 者丧生。这个行当正以公众的无知而日渐繁荣昌盛。它希望我们对历史是如此无知,以至于不知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空中旅行的快速世俗化到来之前,乘飞机旅行 曾经是多么高雅或至少是令人愉快的事情。说起三十年代的一次飞行,保罗·波尔斯回忆道,“飞机上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带床的小房间,飞行途中的大部分时间, 我都睡在被单和毛毯下。”在天上飞了40年之后,他再也不能不注意到,千真万确,“世界已经大大变糟了”。结果呢?“我再也不想乘飞机旅行了。”
空 中旅行业还希望我们忘记乘火车和定期客轮旅行曾经是怎样的乐趣,遇到一些可靠而无忧无虑的人,和他们谈谈话,身体之间还有一段适当的属于自己的距离。你可 以不用碰你身边人的胳膊时而享受一顿真正的食物,宽畅与舒适的确是与有教养的人们交流时适当的要求,而不是一片沉闷寂静或乱哄哄的喧闹。在一部诺埃尔·卡 沃德的剧中,有一小段很有说服力的对话最好让它公诸于世:
“你的航程愉快吗?”
“嗯,从航空的角度看,这是一次巨大的成功。从社交的角度看,它留下了太多的不足。”
从 纽约飞往佛罗里达南部的飞机上的社交条件恐怕是最坏的了,据记者约翰·阿诺德的报告,飞机上前往迈阿密渡假的纽约人往往包括“胡言乱语的醉鬼,毒品走私 犯,移居中的妓女,异性装扮癖者,南逃的已宣判的罪犯,还有某位自称为是猫王的男子”,他掏出自己的相片,作为猫王的自拍照签上名字销售。要是在火车或班 轮上,你可以借助普通的社交手段逃离某个讨厌的家伙(美国比任何其他国家培育了更多这样的人):请身旁的人开开恩,或者恳求一种几乎已经被遗忘了的社交契 约。如今,此情此景已经彻底翻了个个。你们俩被捆在了一起,每次航行,你都有成为身旁啰嗦乏味的家伙的受害者的危险。
如果我 们的确生活在信息时代的话(常常能听到这样的声称),那么航空对它的贡献可算是微乎其微了。泛美航空公司当然不想让如下消息传播得太广:八十年代中的五年 间,泛美因触犯安全条例曾被FAA(联邦航空局)罚款逾10万美元。它似乎也不太想让另一消息公之于众:1988年,曾有19名检测泛美安全性的FAA特 工人员在机上大摇大摆地走私军火竟未被察觉。东方航空公司大概也不想公布如下消息:它已经为触犯FAA安全条例而支付了900多万美元罚款,尽管它无法阻 止我们知道,1990年7月,东方的九位经理由于掩盖事实而遭受了一项有60条罪状的起诉,因为他们为了多挣钱而不对飞机实行正常的保养。东方航空因此破 产而永远退出恶俗的行列是不足为奇的。
不论从哪一方面看,航空业都是一流的恶俗剧场,而且其中很少有什么真东西。在乘坐一次 美国航空公司的航班中,我们听到乘务员的声音说:“为了您的方便,本机分为吸烟区和非吸烟区。”可事实上,并非“为了您的方便”,而是“根据联邦法规的要 求”。这一歪曲的陈述与所谓超大机身的宣传骗局如出一辙,当某位天真的旅行者读到一份“我们拥有飞往欧洲的最大型客机”的广告时,他可能会把宽体客机想像 成是航空公司赐予旅客的恩惠;可事实恰恰相反:他们会往宽体客机上塞更多的座位。乘客越是不舒服,航空公司钱挣得也就越多。设想一下,如果按照一架宽体客 机上的人数密度,一间普通中产阶级起居室大小的地方可以塞多少人呢?60个人!事实的确令人震惊。航空公司总是能成功他说服他们的客人们相信,飞机的大小 永远是为客人们的利益着想的。每当某一航班说起它的波音747有多“宽敞”时,哪怕它的乘客中那些最不敏感的人也会很快发觉,对于一位乘客来说,事实上空 间是不足的,服务是更糟的,座位是更不舒服的。不过,还是请诸位听一则TWA(环球航空公司)的广告:“我们从不马虎对待空中旅行的舒适问题。请诸君尽情 享受我们宽敞、超大型客机上的全方位……服务。”的确,越是“宽敞”,排队上厕所的队伍也就越长。
此类恶俗纯属航空公司的专 利。即便是在他们的地面服务方面,恶俗也比比皆是。售票员们显然是受了专门的训练,擅于掩饰延迟了的启航时间或取消了的航班,以免你在察觉这一可怕的真相 之后还来得及转乘另一航班。事实上,你飞得次数越多,事实就越让你震惊,原来航空是当今商业中最主要的虚假欺诈的源泉之一。即使是在美国,形象与事实之间 的差距也会比大多数事情产生更多的失望。试想一个正派而容易轻信的人,第一次启程飞往欧洲,被恶俗的航空把戏说服了,说欧洲之旅是迷人的、舒适的、方便 的。试想这个天真的人遇到了漫长而含糊不清的检票队伍,伴随着对延误起飞骗人的托辞,到头来发现原先预定的座位是一排九座中的一个,而且十分狭窄,排与排 之间的狭小空间根本就不允许你的腿摆出任何一种舒服点几的姿势。再试想一下,他好不容易坐了下来,这时,飞机上强迫性的电视打开了,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 已经心甘情愿地成了商业广告的俘虏。那些广告不是大吹特吹什么物有所值的免税商品,就是您此刻乘坐的飞机正是舒适与时尚的奇迹云云。一旦意识到了这一切, 掠过这位可怜客人的脑际和心头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和感受呢?其实这一切只不过刚刚触及了一点航空业中恶俗的皮毛。(参见“恶俗餐馆”)
对于在飞机上随餐发放的小卡片上暗示旅客们留下一些赞美之辞的做法,上帝一定会施以惩罚的,好像航空公司所经营的是怜悯事业,而非假冒的抽彩活动。最好还是发放一份祈祷词,祈求越来越严格的FAA监察和反欺诈广告法的进一步实施。
恶俗机场
机 场一开始只是糟糕的,后来才变成恶俗的。正如航空业不会将他们的恶俗行为公之于众一样,国际飞行员联合会 (InternationalFederationOfAirlinePilotsAssociations)也不会公布他们对于恶劣机场的真实看法。举 个例子,洛杉矶国际机场是最糟的机场之一,因其“严重的缺陷”被飞行师们赠以“黑星”的美名。其中首要的一条就是“减噪规定”,要求夜间着陆的飞机必须使 用一条照明极其糟糕的跑道,常常还伴随着一阵侧风的吹送,毫无疑问,对于即使受训能在风中着陆的飞行员来说,也无疑是一种令人提心吊胆的招术。
另 一个可怕的地方是华盛顿特区的国家机场:跑道过短,因此要求飞抵该地的飞机掌握复杂的最后时刻机动动作。“真是一塌糊涂”,飞行安全局的约翰·加利波特总 结道。不过,航空工业是不太情愿让你了解这一切的,惟恐你一旦知道得大多,就会开始全力鼓吹兴建全国高速客运火车事业。芝加哥的米德威机场坐落在一片拥挤 的居民区中间。它也是以跑道过短为特征的,只是在其中一条的未端建有一堵醒目的混凝土高墙,对于释缓邻人们的神经来说的确是一道坚固的屏障,可对于任何一 架掣动不良的正在着陆的飞机来说,却是一种持久的威胁。但是即便如此,比起坐落在圣地圣哥市中心的臭名昭着的国际机场来说,这些还是安全而让人放心的地 方。在圣地圣哥的机场着陆,你可以近距离看清楚附近高楼大厦办公室窗内的情景,同样糟的是,那里的跑道也很短。
旧金山国际机 场的问题不大一样。你会在那里看到一条条排列得很近的平行跑道。在这样的跑道上,飞行员被要求——正如《密探》杂志的麦克尔·沃克所言——“翼尖挨着翼 尖”地同时着陆(差不多是在以偏航恐惧邀请死亡),以便减低航空交通拥挤,尽力维护每个人的最大利益。不过,沃克宣称,你是休想了解这些事情的:“我们的 机场究竟有多适合于飞机起降,这不是普通民众可以随时分享的信息。”瞧,这又是处在所谓“信息爆炸时代”的产物。
这些情况当 然是糟糕的。不过,恶俗才是真正可怕的,它经常散布的说法试图传递这样的印象:机场是完善的、合理的、舒适的,且与时代的发展同步。在《空中旅行者手册: 空中旅行、飞机和机场指南大全》(1989)中,我们有幸见到一幅声称表示“机场航站解剖”的规划图。从这幅图看上去,如果说不上如田园般美妙的话,至少 也是十分理想的,竟然和实际生活中人们亲身经历的任何机场毫无相似之处。比如,在图中的机场里有一个医疗中心,只要需要,你可以在那儿种牛痘。此外,它还 向读者允诺“大型机场里还备有手术室”,餐馆“常常24小时为大众开放”。据说,那儿还有旅行社。(我从未在哪家美国机场见到过哪怕一家旅行社。只有当你 获悉前往克里夫兰的班机已经被取消了,而你正急于知道还有没有可能从这里到那儿去的时候,旅行社或许会很乐意冲向你。)这个图绘的理想机场有正常运行的自 动门和电梯,还提供“淋浴和盆浴”。哥本哈根的机场的确如此,不过绝不是美国的那些机场。
在这个地方,提供给旅客的不仅仅是 便利设施的匮乏,就连可以坐下的地方也寥寥无几;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唱片音乐;没有时钟可以告诉那些来自不同时区的客人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又是信息时 代);模糊不清的有线广播,使人们担心会错过一些十分重要的内容;一排排被捣毁的电话,有时电话间的地板上还有尿迹;只有糟糕的地方报纸出售,仿佛那些远 道而来的人和当地人一样愚蠢;嘻嘻哈哈在那儿闲聊着的操作x光检测器的安全人员;贴有“兑换外币”标签的小亭子,当你费了半天的劲挪到窗口的时候(通常要 20分钟),才发现那儿根本就没有买卖兹罗提①、第纳尔②、或土耳其镑的,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些货币名。
①波兰货币名。
②南斯拉夫、阿尔及利亚、伊拉克和伊朗等国的货币。
属 于真正恶俗的机场特有的一种现象就是,离港设施的愚蠢布局,以至你在“登机通道”里走得越远,那些必要的设施就会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地消失得更多。当你继续 前进的时候,往回走已经不允许了,银行、售报亭、酒吧、厕所等设施统统被留在了身后;这时,你终于停了下来,但不是登机,而是再等候个把小时(由于突然发 现飞机出了“机械故障”)。你孤独地呆在那儿,口袋里塞满了不想要的外币,什么可读的东西也没有,甚至无处可以小便。你就这样被拘禁在“候机室”里了,可 以想像,这个“候机室”也就真的只有一把躺椅那么点大①。周围有婴儿在哭叫,站着的人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无聊的人们已经开始准备上演他们的全套节目 了。
①英语中“候机室”和“躺椅”均可用lounge一词。
《空中旅行者手册》确实将其中的一 章题为“愉快之旅”。在该书的“鸣谢”部分,你可能会发现一些为何恶俗如此泛滥和猖獗的线索,在那儿,你将找到对波音商用航空公司、艾维斯租车公司、托马 斯·库克父子公司、格鲁曼美国航空集团公司、泛美航空公司、环球航空公司、以及纽约—新泽西港务局的由衷谢意。
这最后一家应 对或许是全美最糟糕的机场——约翰·肯尼迪国际机场——负责,它完全是由于未受管制的松散经营所引起的混乱的典范,四分五裂的大楼负责不同的航班,且缺少 一个清晰。统一的通讯系统。多萝西·斯道克是一名由纽约飞往维也纳的记者,她原打算途中在自己的手提电脑上写点东西,可是就在登机之前,有人通知她不能携 带这台电脑上机,理由是担心它会爆炸。在发现既没有行李寄存处。也没有带锁存储柜(它们好几年前就已经被拆除了,为了阻止精神失常的人把炸弹锁在里面)之 后,她“在绝望中”不得不致电一个朋友来机场取走她的电脑。从此次经历和许多其他经历中,斯道克小姐得出结论,肯尼迪国际机场是“全世界对待使用者最不友 好的机场”。的确,找不到地方存放她的手提电脑是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她说,“既然这么一个新奇的怪物(就像一家体面的餐厅一样)对肯尼迪国际机场派不上什 么用场,你也就很难指望能有一处安全存放此物的地方了。”
而这一切统统被恶俗所掩盖——空中侍者或航空小姐的微笑;全体驾驶 员似乎考究的假海军呢制服;迷人的主题曲和口号;根本不是俱乐部的所谓“航空里程俱乐部”;被看做是紧跟时尚与“豪华”的极端不便与不适;还有那些无处不 在的试图告诉你航空远远胜过老式轮船与火车的暗示。既然如此美好,那就坐上去,好好享受你的空中之旅吧。
因为你别无选择。
恶俗的海军导弹发射
问:“是谁导致了泛美747航班在苏格兰洛克比上空的坠毁?”
答:“美国海军。”
问:“怎么回事?”
答: “这架泛美航空公司飞机的坠毁,是为了向几个月前打下了一架伊朗大型客机的恶俗海军导弹发射复仇。海军的失误——将那架民用飞机误当作一架准备袭击的战斗 机——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们对豪华的电子感应及瞄准系统的依赖。这还要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水兵们如此自动地遵从海军条例,以至他们绝不会让一个吓人的目 标靠近到一个军士长可以通过他的双筒望远镜辨认清楚目标的距离。”
问:“这种对高科技的依赖是不是也应对衣阿华号驱逐舰的炮塔爆炸事件负责?以及对各式各样的美国海军撞船及随后的搁浅事件负责?情形如此尴尬,以至于海军的活动停了一阵子,好让那些军官们好好反省反省,究竟什么地方出了毛病?”
答:“很可能。毛病嘛,就是恶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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