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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全集》卷一百◎墓志(3)

王安石全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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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赋

【首善自京师赋(崇劝儒学,为天下始。)】

王化下究,人文内崇,ム京师首善之教,自太学亲民之功。承师论道之基,先繇毂下;广成俗化民之谊,甫暨寰中。古之圣人君有天下,治远于近,制众以 寡。不用文何以修饰政教,非设校何以崇明儒雅?乃建左学,率先诸夏。在郊立制,系一人之本焉;养士兴仁,形四方之风也。本仁祖义,取材敛贤,讲制量于中 土,鬯声明于普天。始于邦家,用广师儒之众;行乎乡党,斯为庠序之先。是何拳拳诸生,先觉,所传者道德仁义,所肄者诗书礼乐。以言乎功,则万世用; 以言乎化,则八匪邈。其流及于三代,率以明伦;此理达于诸侯,谁其废学。故曰:校官者,庶俗之原本。京邑者,群方之表仪。养原于上,则庶俗流被;设表于 内,则群方景随。惟时于变,翳上之为。三王四代惟其师,使人知化;兆姓黎民辑于下,自我兴基。向若俗败堤防,朝堕统纪,教化之宫衰落,礼义之官废弛。乡风 者无以劝于善,肄业者不能官其始。则抚封之主,毁乡校者有之;承学之民,在城阙者多矣。必也启胄子之秘宇,据神邦之奥区,宪先王而讲道,风下国以恢儒。邑 翼翼以宅中,契商人之咏;士彬彬而蒙化,参汉室之谟。噫!孝武、逸王也,而有兴置之谋;公孙、具臣也,而有将明之论。矧睿明之主绍起,后之僚并建,宜乎 隆儒馆以视方来,使元元之敦劝。(《皇朝文鉴》卷十一。)

【松赋】

规近效,弃远功,玩华而不务本,世俗之常也。圣人反之,所以宾有天下,久而弥固。予作《松赋》,是之取尔。赋曰:

子虚先生,宅心无何,手栽万松,老于山阿。伊松也,天输其功,地肆其封。殖质参差,交阴龙茸。深不待培,已盘洪泉;高不得秋,已摩苍穹。四时郁葱,旦 暮玲珑。太山不得敛其云,八门不得收其风。百状千态,殚奇尽怪,虽伐楚越之竹以赋云,犹将无穷。乃有贵介公子,游戾止,眷然顾之,意不自喜。诘先生曰: “吾有武溪灵桃,房陵甘李,越仙之杏,梁侯之柿。缥叶缃核,丹葩素蕊。或同心而并蒂,或合欢而连理。殊名诡号,究奢极侈。至若春畀其华,露予之滋,斗媚竞 妍,夭夭猗猗。差可以缔暂欢、销积悲,摅发太和,逢迎茂时。愿献其积,使先生植之。恶用焦其心思,癯其体肌,以事此离诡轮之姿哉?”先生久之,忻然而嘻 曰:“予怀黄金、飞翠缕,宜若知眇万物,心穷无涯,夫岂较然易知而未之思!子谓“春畀其华,露予之滋,斗媚竞妍,夭夭猗猗’,盍曰仰春以华,春有时而归; 恃露以滋,露有时而。狂风烈雨,有时而遇之。零西坠东,吾昨与期。姑视吾松,天姿{髟沙}。沆瀣宵零,不为之滋;苍精调元,不为之革。朔雪袤丈,不改 其节目;东坑为陵,不迁其根牙。尚安肯含朽抱蠹,荣朝瘁暮,取纤人之光夸哉!”公子抚然为间自谒去,掉金,鸣玉珂。先生弗为礼,反据松为歌曰:植尔本 根,蟠崖锢泉。茂尔枝叶,陵云蔽天。俾尔强而坚,千百万斯年。(《全宋文》卷一三六三引《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七。)

◎札子

【论孙觉令吏人写章疏札子】

臣今日蒙宣谕召,以孙觉令吏人写论列大臣章疏。臣初亦怪其不能谨密,但疑此朋友所当诲责,非人主所当谴怒。继又反复思惟,陛下以觉为可听信,故擢在谏 官。进贤退不肖,自其职分,所当论列。虽扬言于朝,以迪上心,于义未为失也。但令吏人书写章疏,诚不足加以谴怒。凡人臣当谨密者,以君子小人消长之势未 分,言有漏泄,或能致祸。如其不密,则害于其身。若遭值明主,危言正论,无所忌惮,亦何谨密之有乎?惟有奸邪小人,以枉为直,惧为公论之所不容,则惟恐其 言之不密。若得此辈在位,陛下何所利乎?若陛下疑觉有交党之私,招权之奸,则恐盛德之世,不宜如此。魏郑公以为上下各存形迹,则国之废兴或未可知。若陛下 不考察邪正是非,而每事如此猜防,则恐善人君子各顾形迹,不敢尽其忠谠之言,而奸邪小人,得伺人主之疑行谗慝也。若陛下恐陈升之闻此,或不自安,臣亦以为 不然。汉高祖、雄猜之主也,然鄂千秋论相国萧何功次,而高祖不疑,乃更加赏,亦不闻萧何以此为嫌。陛下圣明高远,自汉以来,令德之祖,皆未有能企及陛下 者。每事当以尧、舜、三代为法,奈何心存末世褊吝之事乎?书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不明知其贤而任之以为贤,不明见其邪而疑之以为邪,非尧、舜、三 代之道也。陛下以臣为可信,故圣问及之,臣敢不尽愚。今日口对,未能详悉,故谨具札子以闻。(《皇朝文鉴》卷五十一。)

【进二经札子】

臣蒙恩免于事累,因得以疾病之馀日,覃思内典。切观《金刚般若》、《维摩诘所说经》,谢灵运、僧肇等注多失其旨,又疑世所传天亲菩萨、鸠摩罗什、慧能 等所解,特妄人窃藉其名,辄以己见,为之训释。不图上彻天听,许以投进。伏维皇帝陛下宿殖圣行,生知妙法,方册所载,象译所传,如天昭旷,靡不帱察。岂臣 愚浅,所敢冒闻?然方大圣以神道设教,觉悟群生之时,羽毛皮骼之物,尚能助发实相,况臣区区尝备顾问,又承制旨,安敢蔽匿?谨缮录上进,干浼天威。臣无任 惶愧之至。(见《王文公文集》卷二十。)

【乞追还陈习误罚昭示信令奏(熙宁元年十一月)】

臣窃闻转对官陈习坐言人罪恶被黜监当,习之为人忠邪愿奸,臣所不知,然陛下施罚如此,有未安者二。上下之所以相遇者,诏令也;诏令所以行于天下者,信 也。诏令不信,则人主之权废矣。故孔子以为兵与食皆可去,而不可以无信。今陛下命群臣,使斥言有位之阿私、朋比、尸素,有一人言之,则不考问其虚实而绌 之,则甚害陛下之信。此未安者一也。人主之听天下不可以偏,偏则有弊。偏于恶言人罪,则其弊至于奸不上闻。真宗但恶人潜行交结,阴有中伤,故诏言事者不得 留中,此未有大失也。然在位者遂以为人主厌恶言人之恶者,其俗之弊,乃至大臣奸邪藏污而真宗终不得闻。盖言人之恶者既众,人所不喜而人主又厌恶之,则其弊 必至于此。今有一人为陛下斥言人臣之罪,未知其虚实,而陛下遂以为大恶,则今孰敢为陛下言人之奸者乎?奸不上闻,则虽大臣复有藏污狼藉者,陛下亦无由知之 而天下之政坏矣。此未安者二也。臣闻人主之听天下,务在公德并观,而考之以实,断之以义,是非善恶,皆所欲闻,所不欲闻者,诬罔欺诞之言而已。即不欲闻人 之恶,则“象恭滔天”、“方命圯族”,非尧之所得知也。尧所以能知共工及鲧之恶而又知舜之善者,盖以能公听并观,不蔽于左右亲习之人,而考之以实,断之以 义,一切斥绝,拒塞诬罔欺诞无义之言而已。故《书》之称尧者,以其能疾谗说、畏巧言,非以其恶言人之恶也。人主所以为赏罚者以善恶也,欲知善而不欲知恶, 则是有赏而无罚也。有赏而无罚,有春而无秋,非天地之道,阴阳之理也。臣愚以为陛下此举过矣。其作始则小,其弊成于后则大,不可不察也。改过不吝者,成汤 之所以圣也。伏惟陛下不吝改此,则天下幸甚。(《全宋文》卷一三六八引《国朝诸臣奏议》卷二二。)

【画一申明常平新法奏(熙宁三年三月)】

奉旨以臣僚数言常平新法不便,盖未喻朝廷之意。今本司明谕中外,凡今所患,盖是州县官吏弛慢,因缘为奸,不可归于法。请委按察官谨绳官吏,而朝廷严督按察官而已。今画一申明,乞敕诸路安抚、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官,晓谕所属官吏,使知法意。

一、言者谓元敕云公家无所利其入,今河北提举官乃令出息三分,失信于百姓。本司今按,《周礼》泉府之官,民之贷者取息有至二十而五,而曰国事之财用取 具焉。今常平新法,预给青苗钱,但约熟时酌中物价,若熟时物贵,即许量减市价纳钱。既言量减市价纳钱,即是未定合纳实数,故河北约束州县纳钱不得过三分, 京西、陕西等路大抵不过二分而已。凡此盖为量减市价指挥未有约定实数,恐纳时倍贵,州县量减钱不多,致亏损百姓,即非法外擅为侵刻也。就诸所约惟河北最 多,然云不过三分,即非定取三分之息。若物价抵平,即有当纳本色,不收其息,或止收一二分息之时,多少相补,比《周礼》贷民取息立定分数已不为多。况近又 令预给价钱,若遇物价极贵,亦不得过二分,即比《周礼》所取犹少,于元条欲广储蓄、量减时价指挥不相违戾,固无失信之理。又《周礼》国事财用取具于泉府之 官赊贷之息,今常平不领于三司,专以振民乏绝,此周公之法,乃不以取具国事之财用,故云公家无所利其入。

一、言者谓上三等户及城郭有物力户即从来兼并之家,今乃立定贯伯,许之贷借,非抑兼并之意。又河北每保须要上三等户一人,上等户必不愿请,官吏既防贫 户不能送纳,岂免差充甲头以备代陪?又提举官峻责州县,如人户不愿请,即结罪申报。若选官晓谕,却人户愿请,即当别作行遣。州县官吏惧提举官晓谕,苟免捃 拾,岂无贫下浮浪愿请之人,或须散配?本司今按乡村上三等及城郭有物业户亦有阙乏之时,从人举债,岂皆是兼并之家?今贷贫民有馀,则以给此等户,免令就私 家取一倍之息,乃是元敕抑兼并之意。河北每保须要上三等户一人者,盖以检防浮浪之人。若有上户肯与同保,即非浮浪之人,若无上户肯与同保,即自不许支给, 何须更行散配?若谓上三等户必不愿请,须差作甲头,自是抑勒违法。况今年开封县甚有上三等户愿请,即非抑勒。以近验远,事理可知。至于提举司约束官吏,止 是阙防因循避事坏法之人,即非迫胁,须令抑配。若提举官或急于功利,讽州县抑配与人,即诸路各有安抚、转运、提点刑狱,其为朝廷委任,皆在提举官之上,若 有州县官员故欲堕坏新法,或曲徇提举官意指抑勒百姓,自当纠举,依法施行,及具事状闻奏,岂宜以官吏违法之故,遂欲废法?

一、言者谓百姓各有本户税赋及预买绸绢,又生此一重预给青苗钱,则人户不易。本司今按,百姓税赋之外,逐路承例科敛,名目诚多。然当阙乏之时,不免私 家举债,出息常至一倍,此所以贫者愈困也。今贷与常平本钱,乃济其艰急,又止令约熟时中价例纳斛斗,至于时物价贵,然后令纳见钱,比元本不得过二分,即是 免于兼并之家举一倍之息,民户有何不易?

一、言者谓但躬行节俭,常节浮费,自然国用不乏,何必使与利之臣四出以致远近之疑。本司今按,先王之政,未尝不以食货为始,张官置吏,大抵多为农事 也。近世以来,农人尤为困苦,朝廷但有徭役加之,初无岁时补助之法,近自京畿,陂防沟洫多有不治,乃至都城侧近,往往绵地数百里弃为污莱,父子夫妇,流离 失业,四方遐僻,不问可知。一方水旱,则饿死者相枕藉,而流移者填道路。如前岁河北一饥,则不免漕江淮之米以救之,然于人之流亡饿莩未有补也。至有非泛用 度,或不免就上等户强借钱物,百姓典卖田产物业以供暴令,此亦可谓国用乏矣。至于差役困苦农民,使之失职,则士大夫之所共见,不待论说而后可知矣。故陛下 即位,诏书丁宁,以务农理财免人役为政事之急,诚知方今之忧为在此也。今置提举常平广惠仓官,兼主管农田水利差役事者,凡以为此而已,固非使之削百姓以 佐人主私费,亦岂得谓之兴利之臣而致远近之疑?

一、言者谓今常平千馀万缗散作青苗钱,民所欠负,财力既竭,加以水旱之灾,不得不为之倚阁,因郊赦除之。十年之后,千馀万缗散而不返矣。常平旧法,自 古立制,而无失陷之弊,不当变改。本司今按,常平新法,预给价钱,并令公人识认,又须十户以上为一保,如河北又须保内有上三等户一人,自来预买绸绢及给青 苗蚕盐,其关防法未能备具如此。乃不闻有拖欠除放,则常平新法自非官吏故欲沮坏,不容独致失陷官物。今新法之中,兼存旧法,但以旧法广储蓄、抑兼并、赈贫 弱之方尚为未备,又无专领官司,所以诸路例多籴价贵斛斗,至有经数十年出粜不行,无补赈救。又粜籴之时,官吏奸弊百端,故须约《周礼》赊贷增修新法,专置 一司,提举觉察,非废旧法、违古制也。

一、言者谓新法不当示之条约,明言利息。本司今按,《周官》贷民,明言以国服为息,盖圣人立法,推至信于天下,取之以道,非为已私,于理何嫌而不可明示条约?

一、言者谓坊郭户既无青苗,不可贷借。本司今按,常平旧法亦粜与坊郭之人。今若给散农民有馀,仍不许防郭之人贷借,是令常平有滞积馀藏而坊郭之人独不 被朝廷赈救乏绝之惠也。《周礼》贷民之法,无都邑鄙野之限。今新法乃约《周礼》太平已试之法,非专用陕西预散青苗条贯也。

今新法方行,若官吏不能体朝廷立法之意,不肯公共推行,或以钱斛抑配与人;或利在易为催纳,专贷与物力高强户;或留滞百姓不为及时急纳,故纵公吏乞 取,致百姓枉有糜费;或不量民物力,给与钱斛太多,致难催纳;或不能关防辨察,令浮浪之人自为一保,冒请官物,致难催纳;或拖延不为及时催纳,却非理科校 公人百姓之类,自是州县官吏弛慢,因缘为奸,不可归咎于法。乞令逐路安抚、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官常切觉察,依条施行,命官具案取旨,重行绌罚。安抚、转 运、提点刑狱、提举官失于举觉,致朝廷察访得实,亦当量罪,第行朝典。(同上。《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一七五页)

【乞废玄武湖为田疏(熙宁十年)】

臣蒙恩特判江宁军府,于去年十一月十一日到任管当职事。当时集官吏军民,宣布圣化,启迪皇风。终戍一载,所幸四郊无垒,天下同文。然臣窃见金陵山广地 窄,人烟繁茂,为富者田连阡陌,为贫者无置锥之地。其北关外有湖二百馀顷,古迹号为玄武之名,前代以为游玩之地,今则空贮波涛,守之无用。臣欲于内权开丁 字河源,泄去馀水,决沥微渡,使贫困饥人尽得螺蚌鱼虾之饶,此目下之利。水退之后,济贫民,假以官牛、官种,又明年之计也。贫民得以春耕夏种,谷登之日, 欲乞明敕所司,无以侵渔聚敛,只随其田土色高低岁收水面钱,以供公使库之用,无令豪强大作侵占。专驾巡狩,复为湖面,则公私两便矣。伏望明降隆章,绥怀贫 腐。(同上。《景定建康志》卷一八。)

【邕管事宜(责用州峒之酋)】

两江溪峒非独为邕管之藩篱,实二广所恃以安者也。然而州峒无城壁,不足以守,道路散漫,不足以控扼,其有可胜之势者,生齿三十馀万众而已。以山川之 险阻而生长于其间,又渐被声教百年之久,岂无可用之材?然上之人未能固结其腹心,是以虽欲自效犬马不可得也。夫欲知外蛮之情,莫如用两江州峒之民;率两江 州峒之民,莫如责两江州峒之酋首。今两江州峒酋首有才力足以服众,有计数足以料事,有勇足以赴功,有惠足以使人,有桀黠者,有奸诈者,有塞实者,上之人未 必尽知,知之未必能用,用之未必能尽其才。此所以熙宁中交贼长驱围邕州城凡四十馀日,而两江州峒之酋偃然坐视,无一人出力率众以为之援助者。非条法之不 严,良由平日不假之以事权,所以上下不能相及,一旦缓急,左江之视右江,田州之视冻州,无以异于秦人之视越人,尔为尔、我为我也。大抵峒酋畜积丰足,所以 好名而不甚嗜利,可以赏劝,难以威胜。为邕守者,刑法苛察则怨望必生,体貌高严则下情不达,啬其货财则不足以致其力,略其功赏则不足以尽其心,此其情不可 不知也。若夫峒民,则性气愚弱,而生事苟简,无怀土之思。冬被鹅毛衣棉以为裘,夏辑蕉竹麻苎以为衣,团饭掬水,终食餍饱,屋不置灶,不穿井,不畜粮。其养 生丧死之具,悉穴土以藏,谓之地穴。高险崖岩之上,各安巢穴,一有寇至,举家以登,矢石所不能及。谓之劝赏,使之乐趋,则居处得以安,事艺得以精;不然, 则烦扰困苦,不胜其弊,去而之他州、入外界者有之矣。今两江团结系籍丁壮十万馀人,左江如安平州、七源州、思明州、西平州、笼州、禄州、古甑峒、猡峒、武 德峒,右江如田州、冻州、廉州、隆州、忠州、安德州,则曾经战斗,人人可用,外蛮尝畏之。若其馀州峒,则强弱能否相半耳。其酋首之家,最得力者惟家奴及田 子甲也。有因攻打小獠,以半布博买,有因嫁娶,所得生口,以男女相配,给田与耕,专习武艺,世为贱隶,谓之家奴。其选择管内丁壮事艺精强之人,与免诸般科 率工役,则谓之田子甲,又谓之马前牌。大州峒有五百人,其次不下二三百人,皆其自卫之亲兵也。大率人材轻劲善走,耐辛苦,以皮为屐,陟高涉深,如履平地。 遇有事宜,倚山靠险,乘间伺隙,敌未易当。若施之平原旷野,教以阵队,授之节制,则非其所宜矣。所用器械,有桶子甲、长枪、手标、扁刀、遏铲牌、山弩、竹 箭、桄榔木箭,遇敌则以标、牌在前,长枪、山弩夹以跳,一于进前,而不处其旁后也。交趾用兵,亦多如此。箭羽以木叶而不施镞,涂之毒药,勿问久近,临用时 溃以姜汁,发其药力。两江俱有毒药,而出吴峒者为最紧也。田、冻、忠、江等州产铁,冻州、安平州产漆,难得鱼胶,以生牛皮烂蒸细捣以制造兵器,亦甚牢固。 冻州所打扁刀,诸蛮尤贵之,以斩牛多寡定其价直,连斩五牛而芒刃不钝者,其直亦五牛也。又作蛾眉小刀,男女老少皆佩之以防,中叶箭则用此刀剜去肌肉,得不 死也。(同上。《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三九七。)

◎制诰

【沈德妃侄授监簿制】

敕某:京官、吾所重也。故设磨勘之法,以待吏部之选。非有劳而无罪及有任举之官,则不可以得之。尔由外戚,以孩幼入官,得吾之所重。其强勉学问,求为成人,以称吾待尔之意。(《王文公集》卷十二。)

【皇亲叔敖转官加勋制一】

朕大赐于天下,虽疏以远,无遗者矣。又况于宗室之近哉?尔序官内朝,克有嘉问。绳绳之庆,协于声诗。褒命有加,往其祗服。(《王文公集》卷十二。)

【皇亲叔敖转官加勋制二】

朕既肆祀于明堂,而大赍以布神之福。尔列名属籍,序位内朝,肃雍在庭,克相厘事。以差受宠,其往懋哉。(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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