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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与情人》 第02章:婴儿降生,夫妻失和(2)

儿子与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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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影响第二天干活,莫瑞尔正在挖一块岩石。他半蹲半跪着,使劲用镐“克嚓,克嚓”刨着。

“快干完了吧?”他的伙伴巴克喊道。

“干完?只要这世界存在就永远别想干完。”莫瑞尔吼着。“他继续挖着,累得一精一疲力竭。

“这是一件让人窝火的工作。”巴克说。

莫瑞尔累得火冒三丈,他没有应声,只是竭尽全力挖。

“你最好留着明天干吧,沃尔特,用不着这么用力。”巴克说。

“我明天一点都不想干这个活,伊斯瑞。”沃尔特喊道。

“哦,好吧,你不干,会有别人干的。”伊斯瑞尔说。

莫瑞尔继续挖着。

“哦,上面——收工了。”隔壁巷道里的人喊着,离开了。

莫瑞尔继续挖着。

“你也许会赶上我的。”巴克说着,走了。他离开之后,留下莫瑞尔一人,他几乎要发疯了。他还没完成他的工作。他劳累过度,几乎累得发狂。站起身,汗水淋一漓,他扔下工具,穿上大衣,吹灭蜡烛,拿上灯走了。在主巷道里,别人的灯在摇摇晃晃。传来空洞的回音。这段地下通路又长又难走。

他坐在井底,豆大汗珠往下滴着。有很多等着上井面的矿工,吵吵嚷嚷地说着活。莫瑞尔不情愿而简短地回应着招呼。

“真讨厌,下雨了。”老吉尔斯听到上面传来的消息时说。

莫瑞尔心里很踏实,他已把他喜一爱一的旧伞放在矿灯室里。终于,轮到他钻到升降机里,一会儿,他就到了地面。他交出矿灯、拿了那把他在一次大拍卖中花了一先令六便士买来的伞。他在井边站了一会儿,望着田野,灰蒙蒙的雨浙浙沥沥地下着,卡车上装满了湿一漉一漉、亮闪闪的煤。雨水顺着矿车边往下淌,打在车身上白色的“C、W公司”这几个字迹上。这些脸色苍白,神情忧郁的人川流不息地沿着铁轨冒雨来到田野上。莫瑞尔支起伞,听到雨点“啪、啪”地滴到伞上,心情开朗了许多。

在通往贝斯伍德的路上,矿工们一个个都湿一漉一漉的,浑身又灰又脏。但他们那红红的嘴唇仍旧兴奋地谈论不休。莫瑞尔走在人群中、默默无言,怒气冲冲地皱着眉头。路过威尔斯王子酒店和艾伦酒店时,许多人溜了进去。莫瑞尔痛苦地抑制着这种诱一惑,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伸出公园院墙的那些温一湿的树枝下走过,行进在青山巷泥泞的路上。

莫瑞尔太太躺在一床一上,听着雨声和从敏顿回来的矿工们的脚步声、说话声,还有他们从田野走上石阶后的“砰、砰”敲门声。

“伙房门后有点香草汤,”她说:“先生如果不在路上喝酒,可能想喝上一杯。”

但他姗姗来迟,她断定他去喝酒了,因为下着雨,他哪有心思照顾孩子和妻子?“

每次她生小孩子时都要大病一场。

“是什么?”她问,觉得快完蛋了。

“一个男孩。”

她从这句话中得到了安慰,一想到成了男孩子的一妈一妈一,她心里洋溢着温馨。她看着这个孩子,孩子长着蓝眼睛,浓密的金黄色头发,漂亮的脸庞。她对这个孩子的一爱一油然而生,什么也顾不了了。她把孩子抱在她的一床一上。

莫瑞尔一点也没预料妻子生产,拖着脚步走进园里的小路,疲倦而生气。他收起伞把它放在水槽里,然后,把那双笨重的靴子扔在厨房里。鲍尔太太出现在里面门口。

“哎”,她说:“她的身一体非常虚弱,生了个男孩。”矿工哼了一声,把他的空背包和铁皮水壶放在厨房的柜子上,又走到洗碗间,挂好外套然后回来跌坐进他的椅子里。

“有酒吗?”他问。

那女人走进伙房,软木塞“扑”地响了一声。她厌恶地把杯子重重放在莫瑞尔面前的桌子上,他喝了点滴,喘了口气,又用他的围巾一角擦擦大胡子,然后边喝边喘气,又躺靠在椅子上。那女人没有再跟他说话。她把他的晚饭放在他的面前,上楼了。

“主人回来了吧?”莫瑞尔太太问。

“我已经把晚饭给他了。”鲍尔太太回答。

他双臂撑在桌上——他讨厌鲍尔太太没有给他铺桌布,只给他一小盘菜,而不是一大盘菜——他开始吃了。妻子的病,新添的男孩,现在都旁若无闻。他太累了,只想吃饭,然后把双臂放在桌子上坐着。他不喜欢鲍尔太太在旁边。炉里的火太小,这些都让他闷闷不乐。

吃完饭,他坐了20来分钟。然后,把火拨旺。他穿着长袜,极不情愿地上了楼。

这个时候去看他的妻子可真难堪,他太累了。他的脸是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汗渍,汗衫也干了,浸透了尘污,脖子上围着一条肮脏的羊一毛一围巾。他就这样站在一床一脚边。

“嗨,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很快就会好的。”她回答道。

“呣。”

他若有所失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累,讨厌这些麻烦事,可他,又不会知道他该怎么办。

“她们说是个男孩。”他结结巴巴地说。

她掀一开被单,给他看这个孩子。

“上帝保佑他!”他低声说。这模样令她捧腹大笑。因为他装出慈父的形象,勉勉强强地祝福他,实际上他并没有这种感情。

“你走吧。”她说。

“我就走,亲一爱一的。”他回答着,转身走了。

妻子让他走,他想吻她一下,但又不敢。她希望他亲一亲她,但无法让自己做出任何暗示。他出了屋子后,她松了一口气,屋子里留下一股淡淡的矿井味儿。

有位公理会牧师每天都来看莫瑞尔太太。海顿先生很年轻,也很贫穷。他的妻子在生头胎孩子时死了,因此他现在还孤身独处。他是剑桥大学艺术学士,非常腼腆,生来不是做传教士的料。莫瑞尔太太很喜欢他,他也信赖她。当她身一体一精一神好时,他们一聊好几个小时。他做了这个孩子的教父。

偶尔,这位牧师也和莫瑞尔太太一起喝茶。于是,她就早早铺上桌布,拿出她最好的淡绿边杯子,心里希望莫瑞尔别太早回来,即使这一天他在外面喝杯酒,她也不会在乎的。她总是做两顿主餐。因为她认为孩子们的主餐应该在中午吃,而莫瑞尔应在5点钟吃。因此,当莫瑞尔太太和面做布丁,削土豆皮时,海顿先生就会抱着孩子,看着她干活,讨论着他的下一次布道。他的想法荒谬古怪。她谨慎地让他面对现实。这次是在讨论述拿的婚礼。

“当主耶酥在迦拿把水变成酒后,”他说:“这就是普通生活的象征,结婚后夫妇的血如果没有受过圣灵感召,像水一样。一旦受了圣灵感召,就变得像酒一样。

因为,一旦有了一爱一情,一个人受到了圣灵感召,一精一神结构就会改变,外表也会变化。“

莫瑞尔太太心里想:“是啊,可怜的家伙。他年轻的妻子就死了,所以他才把一爱一投入到圣灵身上。”当他们把第一杯茶喝了一半时,就听见门外传来矿井靴的响声。

“天哪!”莫瑞尔太太不由自主地喊道。牧师看起来也有点害怕。莫瑞尔进来了,他满面怒容。牧师站起来想跟他握手,莫瑞尔却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安全啦,”莫瑞尔说着伸出手来让他看。“看我的手!你从来不想握这样的手,是吧?手上尽是铁镐、铁锹上的煤灰。”

牧师慌乱地涨红了脸,又坐了下来。莫瑞尔太太站起来,把冒着热气的汤锅端到旁边。莫瑞尔脱一下外衣,把扶手椅子拖到桌子跟前。重重地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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